最诗意的景色
仁川港装好汽车,准备离港驶往下一目的地,越南的胡志明市。由于货物特殊,绑扎难度大,易松动,所以开航前还得检查加固一番才算妥帖。
第一天船行东海深处,天空格外的蓝,海面格外的柔,如丝如绸,水天一色,天水之间涤荡出无边的风和月,不禁心旷神怡。
第二天进入南海,海面开始一改昨天的平静,变得吹风鼓浪,船摇厉害。大副见状,有选择的通知船员下大舱检查加固汽车绑扎,无一例外,全是我们公司的人,此举引起了我们的集体不满。这就是寄人篱下的任人摆布。
在船舱里,那种船舶摇晃引起的吱吱挤压声和摩擦声,让人胆战心惊。大家带着情绪,提心吊胆的检查加固着绑扎,虽满腹牢骚,干活却没敢马虎。
这次阔成轮是大连老板租用,从一上船船长他们一伙就戴着有色眼镜,跟我们楚河汉界,泾渭分明,中间隔着一条明显不可逾越的鸿沟。虽说船员马木,但对封闭狭小环境中的冷眼相待却反而显得愈发敏感,甚至成锱铢必较之态。
在阔成轮,我们就像是专替船长他们打工的奴仆,被有区别的对待,任由调遣。脏累差的活一个不少,危险艰苦的地方首当其冲,而奖金福利则是残羹冷炙,拾人牙慧,吃人家剩下的。明显的不公,还无处申冤。
这次在阔成轮当班驾驶员相互交接班与自己公司也大相径庭。每次我和大副交接班,大副就像个木头,直接是一声不吭的走人,什么交接班规矩和内容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,他就是规矩。那个由内而外散发的戾气和痞气增加了船上的紧张气氛和对立情绪。
经过几天不疾不徐的航行,船已进入越南内海。“西塞山前白鹭飞,桃花流水鳜鱼肥。”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。”这哪儿是内海,就是一条宽阔而水壮鱼肥的内河,宛如一条清黄交错的溪流,从远方蜿蜒流来,在甘蔗林中穿行而去。茫茫甘蔗林似绵延千里的青纱帐,又似茂密万里的芦花荡,还像纵横交错的白洋淀。行走在奇林异水中,放眼望去,林深草茂,秀色撩人;两岸风景特异,草房天成,如诗如画!船在“淀”中穿梭,九曲十八弯,那种飞鸟才从船头过,便在船尾没的神奇景象令人叹为观止,那种“远山如黛、近水含烟”的恍惚灵动,更有与风物同游、共山水起舞的境界。大家的心情因景美而舒畅,异乡的景色也因心情舒畅而绚烂。
进入胡志明市水域,大小船舶众多,穿梭其间,船舶操纵难度增加,船长坐镇驾驶台指挥航行和靠泊。我们严格按船长口令操纵船舶,船长叫前进一,我推前进一,叫后退二,我拉后退二……;一水同样如此,船长叫左舵五,一水操左舵五,船长叫右满舵,一水操右满舵……。
可无论怎么认真配合,还是出现了不和谐的画面,令人心有余悸又愤愤不平。就在一水操左满舵时,船长突然尖声高叫,你想搞破坏吗?右满舵,右满舵。一水吓出一身冷汗,我也惊吓不小,惊吓中一水立转向了右满舵。船长明明说的左满舵,我听得清清楚楚,怎么说我听错呢?一水委屈的嘀咕着。不知是船长失误还是有意而为之,反正错在一水,他是站在正确的制高点。
“山有脊梁而巍峨,人有精神而挺立”,此一水本就没有依阿取容的姿态,让突如其来的不白之冤潜藏心底也不是他的态度,他恨不得立即跟船长理论。
大概平复后,经过理性思考,一水才委婉的反问了一下船长:“船长,你问问三副,我有没有听错?”
船长没有反驳,但明显看出脸色是异乎寻常的难看,呈酱紫色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极时发现,极时纠正,没有给船舶造成危险和事故。
船员帮 帮船员